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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章(9)

序章(9)

“大禁锢术,开!”

忽然,一股清澈明亮的声音闯入二人的战斗之中。随后,金色的帷幕呈半圆形弧状从空中落下,而地面上的生灵也像是在回应领域一般,不断地催生光粒补全领域地各个角落。领域之中,光粒从树木、地面漂浮至空中,愈积愈多,组成无数金色的锁链,袭向针锋相对的两位战士,将其牢牢禁锢住。

甘虽然尝试规避锁链,但是锁链数量众多,她最终被禁锢在了上方的树干处,她用力试了试,全身几乎无法移动。而下方的军队队长,全身本就无法自如行动,因而也被轻松地拷在同他双腿垂直的树干一侧,他的那柄铁剑也被锁在了半空中。

这是神官莫里所施展的术。

除了术之外,世界上还存在结界、阵、法、道、技、境等多种能力,这些能力之间有的互相独立,有的却相生相克。有些许天赋的人甚至能够精通其中三种、四种或者以上的能力。

“道哲,给我去杀了那家伙!”出乎意料的是,军队队长竟然没有责怪莫里,反而是将矛头全然指向了甘。

“是!”道哲领命,立刻向领域的方向移动。不过,他刚迈出一步,便被莫里抬手制止,“莫里大人,您。。这是有何用意?”

“大禁锢术是天平之术,凡是存在于领域之内的一切,皆不可移动。倘若道哲大人您进了领域,便会遭到锁链的全方位袭击禁锢,那还如何有杀掉敌人的手段?”

“多谢莫里大人提醒!那在下便以远距离攻击的物件作为武器,射杀敌人便是。”说罢,道哲开始寻找可以替代弓的材料。

“那也不可。”莫里摇摇头说。

“这。。又是为何?”

莫里指向悬浮于空中、却被金锁禁锢无法下坠的铁剑,说道:“道哲大人,请看那柄剑。倘若道哲大人打算射杀敌人,那么一切射杀用的凡是进入领域的武器也会被如同那般禁锢住。”

“这。。。”看着那柄无助的铁剑,道哲陷入了沉思,“这可如何是好,神官大人可否指教在下一二?”

莫里没有出声,而被禁锢着的军队队长已经不耐烦了,大声吼道:“莫里,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,现在立刻马上把这个女人的人头给我取下来!”

“军队队长,万分抱歉。在下只是一介神官,并没有队长大人、副官大人你们这般武勇作战的能力。况且,在下也因施展此等大术耗竭灵力,我想,与其继续战斗不如先说清我等此次前来的。。。”

神官还未说完,他的视觉便被侧方位一个移动速度极快的物体吸引。可是,当他想要朝着那个方向转去之时,身体已被那位不知名的猎人锁擒住。在此期间,莫里隐隐感到一股冷风正在猎人的全身流淌。

被擒住的莫里已然明白向他进攻的猎人的名字,顿时也对这位猎人的手段感到十分疑惑。大禁锢术能够囚住生灵,至今还未出现过能够逃脱它的人。就连现任军队的队长,也没有逃脱此术的能力。反观甘,不知用何种手段逃离,半空之中竟留下了那些没能抓住甘的金锁、以及一些飘散着的皮布碎服,还有木制的武装。

但是,即便是用金蝉脱壳之技,也是难以从此术中逃脱的。

道哲见状,立即拔出双刃直剑朝甘进攻。不过,道哲的第一横砍就落空。接下来的两下斩击,也由于甘轻松截击臂甲的连接处,未能释放出来。道哲的体术落后甘实在太多,二人的对招不过五招,道哲就败下阵来。最后,甘巧妙地用神官做掩护,趁虚而入,一技横扫将道哲撂倒在地。

不过,甘虽然在局面上取得了胜利,但是她的武器不再傍身,装甲也用作逃脱的掩护丢弃在了大禁锢术内。甘不得不放弃乘胜追击的机会,只得擒着莫里向村子的方向撤退。

“甘队长!”而就在这时,趴在地上的道哲朝着甘大喊起来,声音之中充满着不解和愤怒,“甘队长!我始终不能理解,不能理解如此强大的您到底为何要从军队离去!为何甘愿去当那个村庄的猎人?军队的大伙一直仰慕您!信任您!您到底为何。。。为何要与军队作对啊!”

甘。。队长?!听到道哲的大喊,莫里心中一沉。不过,竟然能让如此理性的道哲爆发出这样的情感,而且是在现任的队长面前,这并不是明智之举,但,也无法让人指责。

面对曾经副官内心真实的呐喊,甘也停下脚步,回应说:“你的名字,我记得是叫道哲,是吗?”

“是的!甘队长!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答案,给大家一个答案!”

“我,没有答案,答案在你们那里。”

“什么?!”

“我并不是自愿脱离军队的,而是被军队一方赶出来的。。。我失去了这个军队的队长资格,仅此而已。”

“怎么可能。。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的,大家都非常敬爱您,您的战术,您的体术,您的判断,让这支军队拥有能够对抗魔族的力量,大家怎么可能。。。”

“道哲,该停止了。”望了望身处大禁锢术之中的沉默的男人,甘提醒道,“无论怎样,现在军队的队长都不是我,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。而我,也一样。”

“到底,发生了什么?!”

“哼,适者生存,物竞天择,仅此而已!”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军队队长终于开口,他问道,“道哲,你是否想追随这支军队原来的队长?”

“我。。。”

时间追溯至十年前的某一天。这一天,人类东部所有的军队集结在了一起,同魔族展开了殊死搏斗。甘率领的军队所处的战场是某处山地,山间地势本非险峻地带,但是魔族率先对地势展开了破坏。

起初,由于魔族没有全部同甘的军队对峙,所以甘的军队还是拿下了几场胜仗。但是,随着地势不断被破坏,自然稳态被打破,山间的水流也变得愈发湍急,军队开始处于下风。

为了扭转局势,甘不得不分出一支别动队。当时,甘将这支队伍的指挥权交给了道哲,她与道哲兵分两路,一队在明一队在暗,寻找机会合力夹击敌军。在行军途中,道哲军遭到了水性魔物的包围,由于道哲第一次与水性军队作战,当时的他十分混乱,误判了敌人的数量,一时之间陷入了苦战。

甘则是将剩余的队伍分为多个小组,在林间隐蔽作战。隐蔽作战不会进行大规模的战斗,反而是通过小组突袭合力围杀,将敌人的零散部队一一击破,逼迫敌人回归主力部队,以此顺藤摸瓜,摸清敌人本队的方位。

甘这边,一切似乎都进行地十分顺利,但是甘也疏忽了!

原来,几乎每一次的隐蔽作战,军队之内都会有人发表不满的意见。虽然赢了战斗,却让那些渴望战斗的士兵无法尽情地去战斗和杀戮,这些人有着野兽般的欲望,其中欲望最深的,就是那位当时还在做小组队长的现任军队队长。也是在那一天,他发起了内乱,主动挑战了甘和甘的部队。甘在迎击之时,遭到了自己小队中士兵的偷袭,虽然士兵的偷袭没能致命,但是甘心里已经明白大势已去。在抵抗之中,甘的亲信一一被杀死,最终只剩下她一人。甘寡不敌众,只身杀出重围,逃亡之际因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。后来,被外出狩猎的洛安等人发现,为她包扎疗伤,她便被带到就近的村庄里干起了猎人这个行当。

表面上是在做猎人,实际甘是在暗中守护这个村子,以归还洛安等人救治她的恩情。

而军队那边,在内乱之后,剩余的士兵也跟随着他们“心里的队长”,一并杀向了魔族,以此满足他们来对嗜血的渴望。这场战斗,军队死伤尤为惨重,但是战斗力也尤为出色,千余人的一支分队,将魔族大队悉数歼灭。

后来,击溃了水性魔族的道哲赶回支援时才发现了那重伤的十余人,在将周围的魔族扫荡干净之后,他从那位叛乱者口中得知甘离开了军队这一事实。不过,道哲并不知道军中内乱的事情。

“作为此前甘队长的副官,以及现任军队队长的副官,我希望能够知道真相,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。”道哲说。

“呵,那就让甘队长来告诉你吧。”军队队长倚靠在树干上,就连手臂上的肌肉都一并放松了下来。

不过,大禁锢术的状态却同这个男人的举动格格不入。光粒颜色和数量在逐渐褪去,锁链的状态也不如刚刚施展过的那般充盈着生气,果然,这个男人是在刻意拖延时间。

说来也是讽刺,能够优秀地执行潜行作战,能够悄无声息地在甘的身边安插“刺客”,却在此时演着如此拙劣的戏。

莫里注意到了,擒着他的猎人也觉察到了这一点。但是,猎人没有立即离开,而是对道哲说道:“现在的军队,容不下理性的队长,也不会去开导迷茫的士兵。道哲啊,如果哪一日不愿做士兵了,可以再来找我。但如果还想与我为敌,记得下次拿出你作为士兵的战斗方式来,抛开你对过去的依恋,把我作为真正的敌人来对待。不然下次,你会死十分很无力。”

说完,她便朝村庄的方向撤退了。

“甘队长!!!”

道哲的声音追逐着离去的身影,却被无情的风浪阵阵推回。

“你不追上去吗,道哲?”

“队长,我。。。”

“如果不想追上去的话,那就继续服从军队的命令,完成你应当完成的任务,其他的一概不要过问。”
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回答呢?道哲副官。”

“是,是的,队长!我会继续为军队效力!”(然后找到那个答案!)

“很好,道哲!”军队队长的话音刚落,被锁链禁锢住的“赤蛇”散发出摄人的瘴气,铁剑随着锈迹斑斑的锁链疯狂地扭动起来,一击撕碎了整个大禁锢术。而下一刻,铁剑夺下了道哲首级。

“军队,不需要懦弱和迷茫的废物。”男人扛起铁剑,轻蔑地将道哲的尸体踢向一边,朝着村子的方向继续前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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